男人娶了个有身孕的意中人,被欺骗的他忍辱“顶缸”做了父亲后,履行责任,真挚相爱,可最终却遭受了妻子的背叛和抛弃。但是他坚守父爱,以一种闪耀的人性之美来洗刷这莫大的耻辱,从苦难中看到人生希望的曙光!
这是一位父亲的惊世之举,多年前,他的新婚妻子是一位隐瞒自己已有4个月身孕的“姑娘”,但他宽容地“顶缸”做了父亲,并倾注了自己全部的爱;6年后,妻子竟与他所谓的朋友“暗度陈仓”,绝情地同他离婚。面对欺骗和背叛,身染重病的他却毅然挑起单独抚养儿子的重担,从而谱写出了一曲悲壮如山、回肠荡气的父爱之歌……
那个“爱情的结晶”不是自己的
年33岁的北京市民司德林在一位朋友的劝说下,在一家杂志上刊登了一则征婚启事:“本人现年33岁,双下肢残疾,但生活能自理。月收入近千元,有能力把对方户口迁入北京。希望找一位通情达理、心地善良的姑娘。”因患先天性脊椎裂而致伤残的司德林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缺陷,但多封应征信件还是雪片般飞来,不少姑娘还随信寄来了自己的玉照。
经过反复比较和挑选,司德林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来自贵州省黔西南自治州一位叫邱劲的21岁姑娘身上。照片上的她个子高挑,身材苗条,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青春的活力。
经过一段时间的书信交往,司德林感到邱劲正是自己要找的那种美丽而善良的姑娘。她的言语中丝毫没有嫌弃司德林残疾之意,反而一再表示要冲破陈旧观念和家里的阻力远嫁北京。
年7月1日,邱劲特地赶到北京看望司德林,并在司家住了20多天。她聪明、勤快,帮着司母洗洗涮涮,出门时总要搀着司德林,表现出亲亲热热的样子。
但是,司德林心里并不踏实:人家姑娘年轻漂亮,难道单纯是为了进北京,拿我当跳板吗?他把自己的顾虑告诉母亲。母亲却说:“善待她,她也会善待你的。能过在一起就是夫妻,过不到一起就是无缘。”这话给了司德林爱的勇气,他便正式向邱劲求婚,很快两人确立了婚恋关系。
年11月11日,司德林和邱劲正式结婚。新婚之夜,妻子说她不舒服,他就没有碰她。几天后,医院给医护人员送喜糖,以感谢他们对自己婚前体检的照顾。这时,一个护士悄悄告诉他,新娘子已经怀孕4个月了。但沉浸在新婚喜悦之中的司德林以为护士同他开玩笑,也就没往心里去。
其实,邱劲当时的确已有4个月的身孕,但司德林在这方面十分马虎。他在与邱劲生活的第一天起就发现她经常呕吐,而司德林以为妻子水土不服;由于妻子身材高挑的缘故,司德林也没有发现她体形有多大的变化。直至邱劲快要生产时他才感到妻子已经怀孕了!
年4月15日,医院生下了一名男婴,医生特地向司德林道喜:“这孩子非常正常,完全足月降生。”司德林一听脑袋顷刻嗡嗡作响,这才想起几个月前那个护士所说的话。至此,他才明白自己欢天喜地娶来的新娘,肚子里早已经有了别人的孩子。
司德林心中蓄满了怒火,但看到襁褓中的孩子是那么可爱,爱怜之心油然而生,何况妻子正处在坐月子之中呢?他只好把怒火一次次地压在心底,架着双拐给儿子洗尿布,把可口的饭菜端到妻子面前。
孩子满月的那天晚上,司德林再也忍不住向妻子吼道:“邱劲,你别拿残疾人当傻子,这孩子不是我的,日子不对。”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邱劲丝毫没有准备,她慌乱了:“不是你的是谁的?这孩子早产。”司德林被激怒了,竟狠狠地打了妻子两巴掌:“大夫说了,这孩子足月出生,你骗谁呀?”邱劲哭了!
这时,母亲终于流着泪向司德林说出了她极不愿意公开的秘密。原来,她在陪邱劲做婚检时就知道邱劲怀孕了,但母亲考虑到残疾儿子娶媳妇不容易而没有声张。事已至此,司母只好老泪纵横地劝儿子道:“这个媳妇来之不易啊,既然大人都要了,更何况一个孩子呢?”司德林被痛苦噬咬着。
第二天,双眼已深深陷了下去的司德林冷静地对妻子说:“我可以做这个孩子的父亲,让他留在北京读书,但有一点,你必须说清楚,这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,我就是当爸爸,也要当个明明白白。”直到这时,邱劲才说出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。
原来,去年6月初的一天,邱劲所在的中专学校毕业生大聚会,大家都喝了不少酒,不少同学喝醉了,趁机乱作一团。这个孩子就是在那时她和一个叫许川的男同学胡闹的结果。
这时巨大的屈辱撞击着司德林。许久,他突然发狠似地拿出纸和笔,要求邱劲写保证书,保证和他一心一意过日子,如有反悔,愿承担一切责任。同时,司德林也向邱劲保证,他会对这个孩子像亲生儿子一样。一个家得以保存下来了,司德林决定忘记耻辱,用自己炽热的爱和病弱的残躯去支撑这来之不易的家,做一个充满爱心的“顶缸”父亲。
平实的日子里有了背叛的阴影
司德林给孩子取名叫小雨,并倾注了全部父爱。妻子没有奶水,他就驾着残疾人摩托车满城跑,想方设法给她买发奶的食品。小雨晚上哭,他坐起来半宿半宿地哄,那耐心即使是亲生的父亲也无法做到!一次,由于天冷尿多,小雨竟尿湿了五条棉裤。邱劲生气了,打了儿子一巴掌。听到小雨的哭声,司德林竟心疼了起来。
一天,一个街坊告诉司德林,说看见邱劲抱着孩子在菜市口天桥上和一个男人说了半天话。司德林感到妻子定有隐情。到了第三天,他实在忍不住了,才小心翼翼地问妻子。邱劲的回答一点也没遮掩。原来,她打电话把孩子的生父叫到了北京,同他商量道:“这孩子是你的,你要不要?如果你同意抱走,我马上就和司德林离婚;如果你不要这孩子,我回去好好和他过日子。”那个叫许川的男人不愿意要孩子,更不会接受邱劲。
其实,邱劲人也不错。她来到北京后,还十分注重节俭,婆婆穿过的那些旧衣服,她也照穿不误,也不嫌弃重残的丈夫。一家子出外散步时,她总落落大方地搀着丈夫,两人有说有笑地走着,不在乎周围人们的目光。
更让司德林感到欣慰的是,儿子长大了,慢慢地懂事了。孩子两三岁时,就知道扶着爸爸走路,搀着爸爸上厕所,遇到路不平时,他总要提醒爸爸:“前边有一个坑,您一定要小心点儿。”小雨刚懂事那会儿,好吃的谁也不给,就给爸爸。大家伙儿总爱逗他:“你长大了,打算干什么呀?”他脆生生地回答:“长大了我要当医生,治好爸爸的腿。”司德林为此感到十分幸福和满足。
年,为了生计,司德林在北京右安门大康食品批发市场租了一间铺面经营食品。由于人手不够,司德林便请有着20多年交情的白勇介绍了一位朋友给他做帮工。此人叫陈君,山西人,司德林对陈君一开始特别信任和照顾,连背心、裤衩等生活用品,都提前给他买好准备着。
由于是小本经营,司德林没有给陈君单独租房子,就让他和自己一家住在一起。一间不大的铺面房,用矿泉水箱子从中隔开,里边住着陈君,外面住着他们一家。司德林架着残疾人车到处进货,妻子和陈君在家照料店面。
但是,不知怎的,自从陈君走进司家当伙计,这个小家庭便失去了往日的宁静。平时吃苦耐劳的邱劲突然开始抱怨起来,有时抱怨小本经营挣不来钱,有时抱怨一天到晚站柜台累得腰酸腿疼,就连偶尔去幼儿园接一趟小雨的事,也不愿做了。对此司德林也没往心里去,他总认为妻子比自己小,自己总得处处让着她。
这其间连续发生了两件事,让司德林感到百思不得其解:一件是邱劲没有和他商量,就自作主张地上了节育环;第二件是有一天邱劲和陈君不在家时,他竟然在陈君的折叠床上发现了几枚邱劲的发卡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?
年9月下旬,邱劲突然向丈夫提出离婚,并且说道:“我离婚离定了,你把谁找出来调解也没用,是判还是协议离婚我都无所谓!”。
10月18日,法院审理此案。邱劲诉说谈对象时司德林隐瞒了自己的残疾。司当庭反驳:“难道我把双拐藏在口袋里了吗?”邱劲又说丈夫把她看得太紧,不让她上班,她的户口也没有办进北京。司德林拿出了妻子曾经亲笔写下和他真心过一辈子的保证书,但这并没有效力。两人最终协议离婚了,儿子小雨判给邱劲抚养。
司德林的心被击碎了,而对于儿子的即将离开他更难受!在小雨还未离开北京的那段时间里,司德林发疯般一次次去幼儿园看儿子,衣服、玩具,食品,一个劲地往那儿送,似乎送多少也表达不尽他的父爱。
年12月10日,司德林特意在一家饭馆为邱劲娘儿俩饯行,并掏出元钱送给他们。原来,他怕娘儿俩坐火车受罪而特意让他们坐飞机离京。
快6岁的小雨不知道这是最后的分别,还对司德林说:“爸爸,我想要个变形金刚,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了。”司德林二话没说,当时就掏30块钱给小雨买了一个。哪知邱劲的脸一下子拉长了,狠狠地对儿子说:“他的东西你不许要!”说完,抱起孩子转身就走了。司德林愣在那儿,看着儿子远去,泪水涌出了眼眶。
那时,司德林虽然隐约地觉得妻子的离去似乎与陈君有点关系,但他不知道这位朋友已经“挖”了他的“墙脚”,邱劲主动提出离婚竟是为了和陈君结婚。
独承耻辱,唯有父爱不负真情
离婚了,儿子也走了,司德林的心被掏空了。他无时无刻不在为儿子担忧:儿子能适应贵州的环境吗?贵州的教学质量差,将来会不会耽误孩子的前程呢?
两个月后,司德林竟病倒了,他躺在床上不时地呼唤着小雨的名字。一位朋友对他的这份情感不理解,劝道:“儿子也不是你的,你为什么还这么痴情呀?”司德林说:“孩子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,即使养个小猫小狗也有感情,何况人呢?”
由于长期坐在那辆破旧的残疾人车上,司德林的褥疮似乎无法痊愈,腰部、臀部都烂了几个大洞。年3月,他患上尿道感染,先是便血,后来竟无法自然排尿。医生只好另给司德林开了一条尿路,此后他的腰间便永远地挂上了一个尿袋。他的生活已经需要别人来照顾了,可现在旁边已没有一个人了。
年2月,在朋友的张罗下,司德林再次组成了家庭。女方是来自湖南的周女士,一位高度近视的女性。此后,司德林仍念念不忘远在贵州的儿子,可每当他提起儿子,妻子总是流露出不屑的神情,还张口闭口说:“哪来的野孩子,我才不要他哩!”夫妻俩为此经常吵架,司德林常常背地里流泪伤感。
年5月,邱劲的母亲突然连续给司德林来了3封信,讲述了自己面临的经济困难。原来邱劲带着孩子从北京回去后,只在家里呆了4天,便把孩子扔给母亲只身去外地打工了。由于邱劲很少寄钱回家,邱母每月多元的退休金怎能抚养孩子呢?她不得不向司德林诉苦道:“你看这孩子怎么办?你们的孩子不能老让我给你们养着。”直到此时,邱母还以为小雨是司德林的亲生子!司德林没有拒绝,他感到这事只有同邱劲进行协商才能解决,便回信表达了自己的想法。
年6月9日,邱劲专程来到北京,两人见了面。邱劲提出自己没有固定收入,无法抚养儿子。司德林同意了前妻改判的要求,决定独自挑起抚养儿子的重担,这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呀!
6月18日,司德林获得了小雨的自行抚养权。8月22日,邱劲带着儿子回到北京,正式把小雨交给司德林。还许诺道:“我也没有什么对小雨可补偿的,就给孩子买一份元的保险吧。过几天,我就把保单给你寄来。”邱劲似乎是一种搪塞,至今20余年也没看到这份保险单。
司德林的生命又有所寄托了。为了培养孩子读书,司德林特意将小雨送到了北京有名的小学,孩子每年的费用至少元。小雨平时在学校寄宿,周末才能回家两天。仅仅为了这两天,司德林特意为孩子雇了个临时保姆,照料孩子的生活和辅导他的功课。
但是,儿子的归来很快使这个并不和谐的家烽烟四起。周女士难容这个孩子,他们隔三岔五地争吵。周女士动不动就骂小雨“野孩子”,最后又提出离婚。司德林再一次陷入痛苦之中,他重新组织起一个家庭谈何容易!但甘蔗没有两头甜,他只有作出选择。年9月20日,周女士与司德林协议离婚并离开北京回老家去了。
一天,不谙世事的儿子讲述了一个憋在他心中很久的秘密,将司德林带入了另一个耻辱的深渊。原来,小雨在贵州姥姥家曾看到他妈妈和陈君在一起,妈妈还让他把陈君叫爸爸,可他宁愿挨妈妈的两巴掌也不愿叫。小雨只认准他的爸爸是司德林。后来,妈妈还对小雨说她准备和陈君结婚,并要将小雨带到陕西去。
这无疑是奇耻大辱!他怎么也没想到是陈君拆散了他们好端端的一个家。是朋友夺了自己的妻啊,万分气愤的司德林当即找到老朋友白勇,深感愧疚的老友白勇怎能接受这个事实呢?年11月,白勇和远在陕西宝鸡的陈君取得联系,得以证实陈君和邱劲在11月初已登记结婚了。司德林明白了前妻同他离婚是在玩“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”的把戏,气得又大病了一场!
也许是愧疚,邱劲那次离开北京后几乎不再同那儿的任何人联系了。小雨清楚地记得妈妈的寻呼机号,可拨打了许多次也不见回音。天真的他不得不问爸爸:“妈妈怎么不给我回电话呀!是不是她不想我?”
还有一次,医院。他一遍遍地念着:“妈妈,我有病,你怎么不来看我呀?我想你……”孩子高烧处于昏迷状态,医生不得不让司德林及时通知孩子的母亲。司德林传呼了三次,邱劲才回电话,但仅仅说了“甭蒙我”三个字就挂断了。司德林的心在绞痛,他该怎样安抚儿子呢?
但是,懂事的孩子很快明白了一切。一次搬家时,司德林一时疏忽,没有收好离婚判决书,竟被小雨发现了。他疑惑地问爸爸:“你和妈妈离婚了?”司德林不知所措,责备道:“大人的事,你少知道最好!”
年1月11日,司德林按照白勇所提供的地址专程赶到陕西宝鸡市。他向邱劲提出了共同抚养小雨的要求,如果她同陈君结婚就得付孩子的抚养费。但邱劲却提出孩子由她抚养,司德林必须一次性付给孩子18周岁之前一半的抚养费。其实,司德林只想为儿子讨一点母爱和权利而已,他哪能再次失去儿子呢?结果,双方无法达成协议,司德林无功而返。
不久后,司德林的母亲去世了,他只好搬出了那间住了几十年的7平方米的小屋,并又雇了一个帮工,帮他经营杂货店。在苦苦为生计而奔波时,司德林的病还在加重,但他最挂心的还是小雨的未来。
在他看来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小雨就是他的希望就是他的曙光。他想只要自己还能爬得动,还有一口气,就不会放弃做父亲的责任。他在用闪耀的人性之美来证明一种悲壮如山、耸立在天地之间的父爱啊!
弹指间小雨已经成家立业,他虽然再也没有见过亲生母亲,可在他的成长经历中没有因此而缺少关爱和亲情,他那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倾其所有将他养大成人。如今,小雨也有了自己家庭和事业,可他一直将自己的父亲带在身边,他说,我不会在让你受一点委屈和痛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