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丈夫接过女儿的病危通知书准备写上“放弃治疗”时,年轻妈妈王艳(化名)彻底伤心了,她一把夺过来撕个粉碎,丈夫生气地向她吼着:“有钱你就治!”王艳永远忘不了这一幕,她的大女儿身患化脓性脑炎等着抢救,丈夫却要放弃治疗,无尽的失望预示着这段婚姻走向了尽头。3年后,她们离婚,丈夫再没给过她一分钱。图为王艳与一对双胞胎女儿在一起。
王艳姐妹六个,父母早亡,她和四姐最亲。“三个姐姐成家早,我和两个妹妹一起生活”,四姐王春(化名)说,为了照顾两个未成年的妹妹,一直到今天都没有结婚。六妹王艳与一位农村小伙结婚,7年前,一对双胞胎女儿降生。因为早产,每个孩子出生体重仅有4斤多,被送进保温箱。二宝小乐很快就恢复了健康,大宝小雯出生20多天开始持续呕吐、发高烧。王艳还在坐月子,四姐王春带着孩子和孩医院进行治疗。
医院的路上,王春和孩子的爸爸有这样一段对话:“这双胞胎要是有一个没了,你是爸爸,你有啥想法?”“那不还有一个健康的吗?”王春接着又说,“你想没想过当妈的啥感受,自己肚子里怀的是两个,结果没了一个,多年以后想起来心里得多难受?”孩子的爸爸接过话茬说,“真要是重病,你让他活着也是遭罪,早点没了就完事了。”图为小雯展示她的残疾人证。
妹夫的回答让王春感到了刺骨的冷和痛,多年来她一直把妹夫当成亲弟弟看待,这一刻一切都变了。王春的担忧并不多余,医院就开始抢救,医生确诊为化脓性脑炎,之后又发生脑积水,头围从35厘米很快长到40厘米,光病危通知书就收到了不下10次。对于这个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孩子,救与不救成为家庭矛盾的引爆点,王家姐妹绝不放弃,王春摆明了态度,“我单身,就一套房子,孩子抢救要是没钱,我把房子卖了也得救。”
孩子的爸爸态度也很明朗,“你要卖房子你就救。”王春开始四处筹钱。4个月后,王春凑齐了手术费,小雯进行了脑引流手术,手术后的小雯脱离了生命危险,但还是留下了脑瘫的后遗症。她肢体和语言都有障碍,智商也与正常孩子相差很多。为此,她成了父亲和奶奶嫌弃的那一个。奶奶买来的新衣服永远没有她的份,跟妹妹抢玩具,即便抢到手,也会被奶奶塞进妹妹手里,父亲的巴掌也属她挨得最多。图为妹妹推着姐姐小雯。
孩子两岁多时,一家人回老家过年。大年三十,大宝小雯感冒发高烧,王春一听急坏了,急忙开车去接孩子。“他把孩子扔到车上,话没说一句,钱没给一分,扭头就走了。”王春医院打针,一直打到正月初四。小雯需要持续不断做康复训练,这意味着没有尽头的金钱投入。为此,王艳与丈夫的隔阂越来越深,一次次的争吵,夫妇间的感情逐渐消磨。孩子三岁时,两个人终于决定离婚。图为小雯正在做康复训练。
“他想要老二,我不舍得,他放狠话,要是不给老二,就一分钱抚养费也不出。我也下决心了,不出就不出。”就这样,王艳拿到了两个孩子的抚养权,她没想到丈夫居然真的这么狠心,此后的四年里一分钱都没有给过。好在有四姐王春一直在身边,姐妹两个一起抚养两个孩子。王艳患有类风湿病,体力不支,她负责小乐上学;王春照顾小雯的康复训练。“家人过不上好日子,我一辈子不嫁人,以后我们娘四个一起生活。”
去年,小雯进行了内收肌松解手术,两侧膝盖内翻的症状缓解,现在已经能够迈开步子。“孩子的髋关节两侧脱位,还得做一个复位手术,但手术前需要她能够正常行走。”为了能够尽快帮助小雯学会走路,医院给小雯安排康复训练。一家四口,每个都不敢添置新衣新鞋,两个孩子的穿戴大都是亲友送的,尽管生活拮据,王家姐妹对来充满了希望。“现在大宝恢复得挺好的,跟她说话能听得懂,我很庆幸,当初没放弃她是对的。”